艺术家莫瑞吉奥·卡特兰(Maurizio Cattelan)用胶带将一根香蕉贴在墙上，作品《喜剧演员》由此诞生，这一事件激发了人们对于艺术本质和价值的探讨。为什么这根香蕉是艺术？让我们从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的大展“莫瑞吉奥· 卡特兰：最后的审判”中开始探索。
采访/撰文：苏欣 图片提供：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
不久前，意大利“国宝级”艺术家莫瑞吉奥· 卡特兰(Maurizio Cattelan)于中国的首次个展“莫瑞吉奥·卡特兰：最后的审判”在UCCA开幕，堪称年末北京最重头的展览。这次展览由弗朗切斯科·博纳米(Francesco Bonami)策划，UCCA展览团队刘楷韵等人负责具体的落地工作。据刘楷韵介绍，展览标题 “最后的审判”源自意大利文艺复兴大师米开朗基罗为梵蒂冈西斯廷教堂创作的著名壁画。“我们在强调‘审判’这个词，就是希望观众以开放的心态观看展览，鼓励每一个人对卡特兰的创作做出评判和解读。”
艺术家莫瑞吉奥· 卡特兰
卡特兰于1960年出生于意大利帕多瓦市，是当今国际当代艺术领域最受欢迎也最具争议性的艺术家之一。与这位艺术家相关的热门艺术事件似乎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而近年最具有代表性的当数《喜剧演员》的诞生。2019年12月，卡特兰在迈阿密海滩巴塞尔艺术展上用胶带将一根香蕉贴在画廊展台的墙上，将其命名为“喜剧演员”，再一次激发了全球范围内对艺术本质和价值的探讨。这件作品也是此次展览的重点作品，那根著名的香蕉被标志性的银色胶带贴在展厅右侧空无一物的展墙上，给人带来强烈的视觉体验。
包括《喜剧演员》在内，UCCA大展厅的开放空间内呈现了涵盖装置、雕塑和行为表演在内的29件代表作品，其中包括艺术家最早期的重要创作《家庭词典》(1989)和著名作品《卡特特兰》(1994)、《哔嘀哔嘟哔嘀咘》(1996)、《二十世纪》(1997)，以及以动物标本创作的一系列作品。策展人尽可能地保持了展厅的整体性和开阔感，只是用几堵矮墙做了简单的区隔，让整个展厅多了一种考古废墟的感觉。而部分作品则取材于卡特兰的生活和他作为艺术家的人生经历，引发观众对直面死亡与人生无常，尤其是对艺术家自身面对死亡的沉思。其中，《否》(2021)以跪在地上、头套纸袋的人物宣告人类对命运的一无所知；《无题》(1997)通过为卡特兰量身定制的长方形土坑和一堆土展现了死亡时刻；《母亲》(2021)以墙绘的形式再现了艺术家在1999年威尼斯双年展首次展出的行为表演……
1993年，卡特兰首次参加威尼斯双年展，创作了一件对工作和艺术制作充满戏谑挑衅的著名作品《工作是件苦差事》(1993)。此次展览以对外出租电子屏幕、多幅广告轮播的方式重现了这件经典作品。行为表演作品《无题》(1998)则对商业化的全球艺术生产体系进行了嘲讽，艺术家通过扮成毕加索的吉祥物提醒观众，所有一切，包括艺术，最终都有可能沦为单纯的娱乐。
欣赏卡特兰的作品，人们往往会产生不一样的心理和情绪上的反应，也许是惊讶惊喜，也许会觉得有些作品过于荒唐，甚至产生厌恶、排斥的感觉。不过在刘楷韵看来，重要的是这些作品能带来一些新的思考，这是最难得的地方。
Noblesse 对话 刘楷韵
艺术家以“最后的审判”鼓励观众对其作品进行评判，但据我所知这个展览还有隐藏的线索。
对的，比如展厅房梁上密密麻麻的鸽子、“西斯廷教堂”上坐着的迷你的卡特兰、从地上的坑里探出头的卡特兰，都是在代替艺术家本人在现场观察着观众，所以这个主题也体现了主动做出审判和被动接受审判的关系。
你如何看待艺术的评判标准？
艺术史学家贡布里希说过，没有艺术，只有艺术家。艺术家有很多，但是好的艺术家和好的艺术作品非常少。我认为好的艺术家的先决条件是共情能力，这是很难的，能够带动观众感官引发思考的艺术作品并不多。
你如何以这种标准看待卡特兰的《喜剧 演员》？
对《喜剧演员》这个作品，每个人都可以有他的看法，可以认为它很巧妙，也可以不喜欢它，也可以认为它是个玩笑、恶作剧。它的出现会成为艺术史上的断裂时刻，让人们重新思考艺术是什么、艺术该怎么发展，以及其他艺术家该如何回应和超越这个作品。它带来的思考才是它重要的地方。卡特兰是在2019年巴塞尔艺术博览会上做的这个作品，对于艺术市场具有讽刺意味。当他这样一个艺术家在这样的特定语境中做这个东西，意义才能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