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近两年潮流文化与潮流艺术的持续繁荣，Y世代与Z世代对球鞋的需求不断攀升，球鞋及街头服饰正在成为各大拍卖行争夺的新领地。在拍卖场上，球鞋的拍卖纪录不断被打破，行情一路走高，呈现出一派兴旺态势。
采访/撰文：苏欣 图片提供：苏富比、佳士得、邦瀚斯
不久前，苏富比拍卖行以147万美元的价格在美国拉斯维加斯拍出了拍卖史上最贵的一双球鞋——Michael Jordan落场版的Nike Air Ships，这是首次有球鞋在拍卖场上以超过100万美元的价格成交，打破了佳士得于2020年8月以一双1985年Nike Air Jordan 1 High Game-Worn创造的拍卖纪录，当时这款球鞋拍出了61.5万美元的价格。而在今年4月，苏富比还曾以私人洽购的形式出售了全球最贵的一双球鞋——美国说唱歌手兼制作人Kanye West（现在改名为Ye）在格莱美颁奖典礼上穿过的Nike Air Yeezy 1 Prototype，这双鞋以180万美元成功售出。虽然球鞋不像古董、艺术品那样常常被人们与珍稀、昂贵这样的词汇关联起来，但我们可以看到，近年来球鞋在拍卖市场上的行情正在一路走高，不断有新的纪录产生，挑战我们对这一拍卖品类的原有认知。
Kanye West's NIKE Air Yeezy Prototype
拍卖行进军球鞋市场
如今，球鞋已经从属于小众爱好者的市场脱颖而出，走向更广阔的人群，热爱潮流文化的Y世代与Z世代也成为购买球鞋的重要力量之一。在这样的市场环境中，拍卖行当然不甘人后，尤其是近两年，不断有球鞋拍卖专场出现。2019年7月，苏富比在网上举行了首场球鞋专场“Stadium Goods: the Ultimate Sneaker Collection”，这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专门针对运动鞋的拍卖。苏富比街头服饰及现代收藏品部主管Brahm Wachter在接受采访时说道：“当时，球鞋真正进入主流。苏富比注意到了这一点，并认为这是我们举办第一次球鞋拍卖的最佳时机。我们决定不再只是举办几场零散的拍卖，而是全面建立和开展业务，全面进入球鞋拍卖市场。”
Air Yeezy2 NRG Pure Platinum
在这场拍卖中，苏富比与全球首屈一指的球鞋和街头服饰店铺Stadium Goods合作，拍卖了史上稀有的100双球鞋。这100双稀有球鞋中有99双被藏家Niles Nadel以85万美元的价格通过私人洽购形式购得。其中的亮点拍品包括：Nike Air Jordan 11“Derek Jeter”、由Pharrell Williams与Adida s和Chanel联手打造并曾作为礼物赠予Karl Lagerfeld的Adidas NMD Hu TR、在电影《回到未来2》中出现的Nike Mags，以及Travis Scott设计的Air Jordan 4等。最后一双鞋是于1972年手工制作的跑鞋Nike Waffle Racing Flat“Moon Shoe”，以网上拍卖的形式出售，最终也同样被Nadel以43.75万美元的价格拍得，成为当时历史上最昂贵的一双球鞋。
Travis Scott x Air Jordan 4, Mocha
Nike Moon Shoe
苏富比拍品，Bernard Buffet & Nike, ‘Paris’Production Test, Sample Nike Dunk Low Pro SB
此次拍卖取得的巨大成功，为苏富比进军球鞋拍卖领域奠定了重要基础。在此后的另一次拍卖中，苏富比以56万美元的价格售出了Michael Jordan在1985年所穿的Air Jordan 1，再次证实了其进军球鞋领域的重要性。
面对这样的市场情况，佳士得拍卖行也不甘落后。2020年7月，佳士得同样与Stadium Goods合作，举办网上专场拍卖“Original Air：迈克尔·乔丹比赛篮球鞋及珍罕专属球鞋”，推出了乔丹效力芝加哥公牛队期间曾穿着的篮球鞋，作为其传奇运动生涯最全面的见证。这场拍卖共有11件拍品，其中包括非常难得一见的篮球鞋。
佳士得拍品，左：Air Ship，迈克尔·乔丹专属比赛篮球鞋，Nike，1984；右：Air Jorden 14 “Chicago”，球员专属练习篮球鞋，Nike，1998
很多人都知道，Nike于1985年推出Air Jordan 1，自此Jordan品牌便席卷全球，开始引领流行文化。乔丹及其经典球鞋系列可以说是现代篮球界的中流砥柱，掀起了全球收藏球鞋的热潮。乔丹于首个赛季赛事穿着的Nike Air Ship Jordan、1992年与“梦之队”勇夺奥运金牌时穿着的Air Jordan 7“Olympic”，以及他离开公牛队前在练习时穿着的经典Jordan 14，在这场拍卖里都能觅到踪影。这次拍卖让人们以独特的方式回顾了乔丹的职篮生涯，以及其篮球鞋对体育、文化及时尚的影响。
Michael Jordan's Game-Worn, Autographed Nike Air Jordan 1s, 1985
佳士得拍品，Air Jordan 1s, 1985
佳士得拍品，Michael Jordan's Game-Worn and Dual Signed Air Jordan XIIIIs，Nike，1998
佳士得手袋及配饰（街头服饰和潮鞋）部门主管Caitlin Donovan说：“虽然球鞋对拍卖行业来说是一个新领域，但二手球鞋市场已经是一个强劲而成熟的市场，全球的收藏家都在使用一级和二级市场进行高水平的收藏。对于佳士得进军球鞋市场的第一次尝试，我们想要考虑的是佳士得的老客户和老牌运动鞋收藏家都会感兴趣的收藏类型。”最终，这批拍品以从1万美元到10万美元不等的理想价格成交，表明了这一收藏类别的价值和市场优势。不久后，“Original Air（第二部分）”专场拍卖随即面世。“这两场拍卖会中重要的运动鞋的强劲表现表明，这是一个值得在佳士得进一步确立的门类。主要的卖点在于这些鞋子的出处，这赢得了佳士得现有客户的兴趣和参与，而更注重时尚的球鞋则吸引了很多刚刚步入佳士得拍场的新藏家。”
哪些类别备受瞩目？
从苏富比和佳士得的一系列拍卖中我们不难看出，在球鞋收藏领域名人效应的重要性。早在1921年，以篮球运动员的名字命名的Chuck Taylor就已问世，这是一个开创性的时刻。而前文所说的Air Jordan 1在1985年的推出更是得到了全球藏家的热捧，时至今日仍然处于球鞋销售的金字塔顶端。此后，运动品牌与时尚品牌以及音乐家、艺术家之间的合作越来越密切。近年比较有代表性的鞋款包括Dior x Air Jordan 1、Louis Vuitton x Kanye West等等，就在去年10月，邦瀚斯拍卖行还拍出了一款生产于2009年的Louis Vuitton x Kanye West Jasper Sneakers。
邦瀚斯拍品，Louis Vuitton x Kanye West Jasper Sneakers, 2009
艺术合作款的受欢迎程度也直接反映在拍卖场上。2020年9月，苏富比在纽约举办了首场“Cult Canvas”拍卖，带来了8款由艺术家参与创作的非常稀有的原始Nike球鞋。“很多人非常热衷于将球鞋视为艺术品——几乎是一种狂热(Cult)；而帆布(Canvas)是一种常用的艺术表达媒介，因此我们将拍卖名称定为‘Cult Canvas’”，苏富比专家Brahm Wachter说。
苏富比“Hong Kong Cult Canvas”专场
“Cult Canvas”的拍品包括一次性限量版球鞋和样品球鞋，都是和艺术家联名制作或者包含了艺术家的创作：从法国表现主义艺术家Bernard Buffet，到纽约街头艺术家Futura 2000和玩偶设计先驱Michael Lau等等。最终，8双球鞋中有7双在拍卖中被售出，Futura的Dunk High Pro SB “For Love of Money”以6.3万美元的价格成交，打破了当时Nike Dunk的拍卖纪录。这款球鞋于2005年面世，被认为是史上最稀有的球鞋之一，仅制作了24双，其中只有3双通过抽签的方式出售给公众，其余21双均为亲友限定。
苏富比拍品，Michael Lau，‘Gardener Wood’Nike Dunk Low Pro SB
此次拍卖所取得的优异成绩为今年10月在香港举行的“Cult Canvas II”拍卖奠定了基础。这场拍卖拍出了9件拍品中的8件，价格保持稳定，特别是Nike Dunk SB Low“Yellow Lobster”样品鞋，在拍场上大出风头。“Cult Canvas II”与上一场不同的是，苏富比这次重点呈现了极为罕见的原型鞋和样品鞋（而不是上一场中的艺术家跨界作品），这是除合作款之外球鞋收藏中另一个受到极大关注的领域。这也体现出拍卖行与藏家都非常关注球鞋的设计过程，即球鞋是如何被设计和制作出来的。此外，“Yellow Lobster”这样以珍稀的黄色龙虾为概念设计的鞋款，以及Nike Dunk SB Low“Freddy Krueger”这一设计灵感来自电影《猛鬼街》系列里的恐怖杀人魔Freddy Krueger的样品鞋大受欢迎的情况，也反映出“设计”本身对于藏家的意义。“确实，亚洲市场可能更关注时尚和风格，而不是收藏性。因此我认为，在亚洲，真正能上脚穿的球鞋有更广阔的市场。”
Nike Dunk SB Low ‘Yellow Lobster’, Image courtesy of @applied.arts.nyc
| 来自专家的收藏建议
Noblesse 对话 Michael Jordan
在你看来，当前市场上最受推崇的球鞋是哪些？
可能是整个球鞋市场上最强劲的品牌。因此，你会看到全新生产的Jordan取得惊人的市场成绩；也会看到一些在某些场合由Michael Jordan本人经手的款式，比如那些他曾在比赛中穿过的或签名的产品，也非常受藏家欢迎。另一方面，刷新了世界最贵球鞋纪录——价值180万美元的Air Yeezy是如今全球知名品牌Yeezy的起源，也是品牌的第一双球鞋，你想想Yeezy品牌现今的影响力有多大。
Noblesse 对话 Caitlin Donovan
能介绍一下你所观察到的球鞋藏家的群像吗？
年轻的收藏家会被新推出或“丢弃”的时尚球鞋所吸引，而最近，成熟的收藏家则会被有出处的球鞋所吸引，这对他们与体育文化中球员和球队的关系至关重要。这个收藏家群体的重点在于，无论年龄或收藏历史如何，他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因为他们可以通过互联网和许多社交媒体平台接触到信息、历史学家和专家。
关于球鞋收藏的机遇与风险，能给藏家一些实用的信息吗？
在每一个收藏类别中都存在风险，我给所有类别的藏家同样的建议——重要的是收藏你喜欢的，而不仅仅是你认为最有价值的。市场不可避免地会发生变化，无论情况如何，只要你收藏了你喜欢的东西，你总是会脱颖而出。关于球鞋市场，我发现令人兴奋的是较低的进入门槛让年轻藏家有能力开始他们的收藏之旅，这使这个领域有望增长和扩大，因为他们有能力和手段来培养他们的收藏。拥有激情并尽可能多地学习，就会在任何新市场或收藏类别中得到更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