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士得即将推出戈登·盖蒂夫妇(Ann and Gordon Getty)珍藏的一系列大型慈善拍卖，拍卖所得会全力支持艺术及科学慈善组织。5月，重点拍品的全球巡展已经在香港开启，那些珍贵的中国工艺品和现代主义艺术大师们的杰作让我们看到了他们在艺术和生活上不凡的眼界。撰文：舒文 策划：何敏 图片提供：佳士得
卡纳莱托，《向东的大运河入口》，©Christie's Images Limited 2022
安·盖蒂和戈登·盖蒂的名字颇具传奇色彩，这对在美国文化艺术界、慈善界、社交界、金融界皆占据重要位置的夫妇对于艺术、古典乐和慈善业都曾产生过深远的影响。其中，安·盖蒂毕生热心公益，积极运用其影响力帮助无数机构和组织；而戈登·盖蒂则对古典音乐界贡献良多，同时，作为让·保罗·盖蒂的第四个孩子，他也继承了父亲对艺术及古董珍藏的热爱。
戈登·盖蒂伉俪，1998年摄，©Christie's Images Limited 2022
今年10月，佳士得将呈现这对传奇夫妇的一系列珍藏，预计成交总额将会高达1.8亿美元，拍卖收益将会拨捐安及戈登·盖蒂艺术基金会(Ann and Gordon Getty Foundation for the Arts)，用于支持多个艺术及科学组织。值得一提的是，这批超过1,500件的艺术珍品都来自夫妇二人位于美国旧金山的大宅中，而这座宅邸是美国最负盛名的室内设计之一，收获过诸多美誉。安·盖蒂利用独特的细节、主题和层次，巧妙地布置其每一处大宅，使三处大宅都体现了夫妇二人对艺术、音乐、科学和旅游的热爱和兴趣。5月，此次拍卖的重点拍品的全球巡展已经在香港开启，从这批藏品中大家可以看到盖蒂夫妇在装修设计、艺术鉴赏方面的独到品位，这对于热爱艺术品收藏和装饰的人们来说，不啻为一场生动的美学课。
当故事、审美和哲思有机交融
知道安·盖蒂的人大多对她博物馆级的艺术珍藏有所耳闻，这些藏品一直点缀在夫妇二人位于加州旧金山、柏克莱及惠兰特的三处大宅中。其中包括精美的英国及欧洲家具、亚洲工艺品、欧洲陶瓷、中国外销瓷器、银器、欧洲及亚洲纺织品，以及印象派及古典大师绘画。藏品的种类丰富、风格前卫，藏品的故事性是其非常重要的特点，它们常常让人联想到英国黄金时代的壮游传统、对异国文化的喜爱、女冒险家的壮举，以及18世纪中期的文艺组织。
盖蒂夫妇最主要的居所是一座非常气派的古雅联排别墅，位于旧金山历史悠久的太平洋高地小区。这处宅邸令人想起伦敦的经典联排别墅，大宅内，由卡纳莱托(Canaletto)及其追随者创作的一组大型风景画诗意地将这座海湾城市与威尼斯湖连接起来。一件名为“向东的大运河入口，右为安康圣母圣殿”的作品尺寸庞大、题材宏伟，不但展现了夫妇二人对威尼斯的热爱，朝东的方向也指出威尼斯正是丝路的尽头，乃充满异国奇珍异宝之地。盖蒂夫妇对艺术、旅行、历史的兴趣在这件藏品中得到了集中体现。
在盖蒂夫妇太平洋高地大宅挂满薄纱的客厅内，陈设着雅克-埃米尔·布兰奇( Jacques-Émile Blanche)的画作《跳着暹罗舞的瓦斯拉夫·尼金斯基》（约1911年），这幅描绘著名舞者兼编舞家瓦斯拉夫·尼金斯基的肖像成为客厅的焦点。尼金斯基生于基辅，父母皆为波兰人，他是当时全球公认的顶尖男舞者，也是达基列夫成立的俄罗斯芭蕾舞团广为人知的首席芭蕾舞者。这件作品原为波利尼亚克王妃温纳莱塔·辛格所有，后来由她的侄女黛西·法罗继承。盖蒂夫妇于1995年在佳士得拍得此作，他们深知布兰奇最大型肖像作品在艺术史上的重要地位。
亨利·马蒂斯，《青花瓷瓶里的菊花》，©Christie's Images Limited 2022
如果想探索这座宅邸的上层，就要走上楼梯，在这里，你会看到亨利·马蒂斯的作品《青花瓷瓶里的菊花》（1902年），这件作品充分体现了马蒂斯对色彩、抽象形态和异国事物的热爱。选择这幅画作，想必是因为它包含了安·盖蒂喜爱的夺目色彩，这件耀眼的作品是大宅楼梯的焦点，它与旁边壁龛内的古代观音坐莲像展开热烈与静谧之间的对话。
玛丽·卡萨特，《包厢内凝望右方的少女》，©Christie's Images Limited 2022
在安·盖蒂卧室的漆木书柜上方，悬挂着玛丽·卡萨特(Mary Cassatt)的《包厢内凝望右方的少女》（约1878-1879年），该作品的第一位主人是画家保罗·高更(Paul Gauguin)，这幅具有革命性意义的画作描绘了一位拿着蝴蝶形手扇的少女，来自卡萨特以19世纪末法京剧院内优雅上流阶层为题材创作的小型系列作品，这是她首批采用纯印象派风格创作的作品之一，并可能曾于第四届印象派画展中展出。卡萨特摒弃被动的男性视角，而是选择从主动的女性角度描绘主题，彰显其大胆原创的风格。画中的少女身后的镜子也令人想起马奈(Manet)的名作《女神游乐厅的吧台》。可以看出，包括印象派在内的19及20世纪初的很多具有革新意识的画作都在夫妇二人的涉猎范围之内。在他们的宅邸中，经典和革新共处一室，艺术的审美和哲思有机交融，其购藏与装饰理念皆大胆破格，并富有耐人寻味的情趣和想象力。
盖蒂夫妇的异国情怀
在盖蒂夫妇的会客室内，陈设着很多珍贵的18世纪英式家具，令人想起伯明顿庄园、格里姆索普堡、圣吉尔斯大宅及斯宾塞庄园等瑰丽大宅的英式室内装潢。作为女主人的安·盖蒂结合不同时期及风格的艺术品，将印度、古代中国及奥图曼帝国的精品、法国铜鎏金精品与名画及家具摆放在一起，以优雅而和谐的方式开启不同文化概念与观点的交流。而在家居用品方面，珍贵的18及19世纪纺织品与各类艺术品展开对话，包括源自著名的科西尼(Corsini)拍卖和威尼斯纺织工匠的纺织精品，以及来自亚洲中部的作品。
乔治二世时期局部鎏金黑漆扶手椅一对，威廉及约翰·林内尔制，©Christie's Images Limited 2022
从这里，我们很容易就能看出夫妇二人对于异国文化，尤其是亚洲文化的青睐。具有中式风情的乔治二世时期局部鎏金黑漆扶手椅是此类具有代表性的拍品之一，这对扶手椅最初由家具工匠威廉和约翰·林内尔(William and John Linnell)约于1754年制作，摆放于伯明顿庄园内的中式卧室(英国最著名的中式房间之一)中。林内尔的原始设计图被保留下来，成为原有委托的珍贵记录。这对扶手椅体现了西方人眼中的中式家具设计，象征着18世纪欧洲人对异国事物的热爱。这对扶手椅陈设于盖蒂夫妇家中的客厅内，以巧妙而浪漫的方式表达了安·盖蒂对中国的憧憬，优雅地守候在这座美国显赫名宅的大门附近。
广东省地图，中国画派，©Christie's Images Limited 2022
在盖蒂夫妇旧金山住所的图书馆走廊上，也曾日常悬挂着一幅跟中国文化密切相关的作品。那是一张制于1739年的广东省地图，记录了早期广州港口的盛景，该港口后来发展为中国南部的国际贸易中心，对接英国和葡萄牙商船。据悉，这幅地图是受朝廷敕令而制，为新登基的乾隆皇帝所用。这张地图曾被广泛展出，包括1974年在大英图书馆展出。盖蒂夫妇对于中国文化和旅行的浓厚兴趣由此可见一斑。
安·盖蒂的珠宝珍藏
实际上，除了艺术品之外，安·盖蒂珍藏的一系列珠宝也展现了她的优雅品位，以及身为科学家的她对于自然的热爱。6月初，佳士得将带来安·盖蒂收藏的12件JAR珠宝，这批珠宝藏品诉说了一位女性追求美好事物的故事，可以帮助我们更为全面地认识这位具有传奇色彩的女性。
JAR贝壳胸针，彩色蓝宝石、尖晶石
JAR斑马胸针，玛瑙、钻石、蓝宝石
这批珠宝令人联想到18和19世纪的建筑设计、精美的纺织品、艺术品和大自然景观。其中包括安·盖蒂于1990和1991年向JAR购买的“贝壳”和“郁金香”胸针：“贝壳”胸针由大小不一的红宝石和尖晶石镶嵌而成，让人想起梦幻的海底景观；“鹦鹉郁金香”胸针则由小巧的红宝石、钻石和绿色石榴石交织而成，仿佛一朵刚被采摘的花。
我们还可以从安·盖蒂收藏的珠宝上看出她丰富的人生经历和爱好，比如斑马胸针呼应的是她多次前往非洲进行人类学研究的旅程；多件花卉珠宝折射出她热爱植物和对母亲所打理的花园的留恋。她的珠宝和艺术藏品一样，代表着她的爱与好奇心，也见证了她作为设计师、科学家等等角色的丰富人生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