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最重要的艺术展——卡塞尔文献展今年首次选择了西方文化发源地的雅典，作为与卡塞尔并驾齐驱的第二展区。且看这两座相距2,500千米的欧洲城市，如何用展览和艺术哲思构想出全世界。
至品生活 撰文／编辑：苏婷婷
“禁书”之帕特农神庙
希腊首都雅典的帕特农神庙(Parthenon Temple)
希腊首都雅典的帕特农神庙(Parthenon Temple)，还留存有古希腊时代建筑与雕像艺术的遗风，烙印着历史痕迹的神庙矗立在卫城最高点，显得庄严肃穆。德国中部，美因河畔法兰克福以北两小时车程的黑森州城市卡塞尔，这里搭建起了一座尺寸为一比一的“帕特农神庙”，这是一座用禁书搭建而ii起的神庙，由一副金属骨架支撑，曾经被禁以及现在仍然遭禁的图书构成了柱子、墙壁、地板……
两座“帕特农神庙”各据一疆，拉开了2017年第14届卡塞尔文献展(Kassel Documenta)的序幕，也宣告了今年的卡塞尔文献展分别以地中海沿岸和黑森州的两座城——雅典和卡塞尔作为展场。从去年10月起，74岁的阿根廷艺术家玛塔·米努欣(Marta Minujín)就在卡塞尔的弗里德里希阿鲁门广场(Fridericianum Square)开始了帕特农神庙的装置搭建工作。这个搭建地，曾是1933年纳粹将无数“受禁”图书焚毁的地方。
米努欣在卡塞尔大学的协作下制订出了一张“禁书清单”，其中有一些书被禁数年，现在又得以合法传播，还有一些在某些国家可以出版，但在另一些国家却遭禁。很多人都受邀为这件被命名为“书之帕特农”(Parthenonder Bücher)的装置艺术作品捐书。这件神庙作品计划在这届文献展结束时进行一场公众参与的行动，从而让这些书再次流通起来。米努欣把图书视为自由言论的一种重要表现方式，因而在卡塞尔文献展上用自己的装置作品提醒人们注意文字审查和迫害。
艺术家玛塔·米努欣的“书之帕特农”(Parthenonder Bücher)的装置艺术作品
为艺术正名
艺术家米努欣构建的“帕特农神庙”装置寓意着审美态度和政治、文化的民主理想，这与卡塞尔文献展的立意一致。第一届卡塞尔文献展由德国建筑师、画家、设计师和策展人阿诺德·博德(Arnold Bode)于1955年创立，时值德国战败10年，百废待兴。首届文献展的主题为“20世纪艺术：1905-1955年的绘画、造型艺术和建筑”，主要目的是让纳粹统治下被压制的重要现代艺术作品和文献重见天日，并为不受待见的“堕落艺术”正名。“documenta”由此得名，它在拉丁语中也有“传道授业”和“精神思想”的含义。因此卡塞尔文献展在创立伊始，便被赋予了严肃的批判和反思色彩，使之成为了有别于传统的沙龙式展览和新艺术流派展览，而成为了具有现代意义的展览形式。
文献展参展作品《在世界北端尽头的乌鸦》
每五年举办一届的卡塞尔文献展已经成为全球最重要的三大当代艺术盛事之一，与意大利威尼斯双年展和巴西圣保罗双年展齐名。值卡塞尔文献展诞生60周年，最近四届文献展的总策展人齐聚德国卡塞尔，探讨如何审视过去20年间文献展的理论概念，以及如何用展览联系和构想世界。正如1955年时阿诺德·博德说：“人类理应可以做一些新的尝试。”而今，新的尝试以及对艺术文化的新解读，在这个被誉为“现代展览开端”的卡塞尔文献展上不断演绎。
雅典卡塞尔的双城记
自1972年的第五届文献展起，展览空间从原来的弗里德里希阿鲁门博物馆(Fridericianum Museum)扩展到了整个卡塞尔城。卡塞尔已毋庸置疑地是文献展的主展场，但在2002年的第11届文献展前夕，时任总策展人奥奎·恩威佐(Okwui Enwezor)选取了世界四座其他城市举办论坛，这一届文献展首次有了外围展区，分布在伊拉克喀布尔，埃及开罗、亚历山大城，以及加拿大班夫。而于今年举办的文献展主题为“以雅典为鉴”(Learning from Athens)，则首次在希腊雅典设立第二展区。
本届卡塞尔文献展总策展人，同时也是巴塞尔美术馆前任馆长的亚当·希姆奇克(Adam Szymczyk)表示，将雅典作为与卡塞尔并驾齐驱的展场，是基于多方面因素的考量。作为欧洲辉煌文明发源地的雅典当今在西方当代文化中被不断地边缘化，因此选择雅典具有振兴西方文化发源地的意义，这或许也影射着对于即将步入古稀之年的文献展的思索。
4月8日至7月16日，翻新完工的希腊国家当代艺术博物馆(National Museum of Contemporary Art, Athens)会展示卡塞尔文献展委约创作的众多作品。呼应这座博物馆的前身，一座由希腊建筑师Takis Zenetos与Margaritis Apostolidis于1961年合作构思的啤酒厂，建筑物本身拥有开阔的横向轴线，意味着无限延展，而这一点激发了卡塞尔文献展的策划灵感。展览将围绕“力比多经济学”（又称“欲望经济学”）概念展开，重新思考生产过程、物质材料和货币，将这一主题放在身处经济悬崖边缘的希腊做出深度剖析，呼应了总策展人希姆奇克的思路：“经济和政治做不到的，可以由艺术来实现——架起桥梁，跨越界线，消除成见。”
6月10日到9月17日，来自希腊国家当代艺术博物馆馆藏的展览，将在卡塞尔的卡塞尔弗里德里希阿鲁门博物馆举办，展品多达200余件，其中包括在希腊出生的美籍雕塑家史蒂芬·安托纳科斯(Stephen Antonakos)以及艺术家维拉塞斯·卡尼瑞(Vlassis Caniaris)等人的名作。
希姆奇克希望这一届文献展“不仅仅是一场传统的展览”，因而邀请约100位艺术家访问雅典以及卡塞尔，并为两地各制作一件作品，文献展期间，展览、电影、演出、研讨会、城市巡回旅行会在双城全面开展。这场国际性的艺术活动，俨然变成了对当今危机进行反思的论坛和实现团结的桥梁。
艺术家Katalin Ladik的作品
古巴艺术家Maria Magdalena Campos-Pons摄影作品
第14届卡塞尔文献展
4月8日至7月16日
希腊雅典国家当代艺术博物馆
6月10日至9月17日
德国卡塞尔弗里德里希阿鲁门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