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无形建筑的自由灵魂
建筑是有形的，也可以是无形的。在今年以“自由空间”(Freespace)为主题的
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上，策展人、展览独家合作伙伴劳力士(Rolex)，以及来自全球的建筑师们以更大胆的方式、更宽宏的视野探索建筑的意义。
1953年至1970年期间， 4位设计大师曾为“水城”威尼斯提 出过4个建筑设计方案：弗兰克· 劳埃德· 赖特(Frank Lloyd Wright) 为威尼斯建筑学院设计了兼具研究中心和居住功能的Masieri纪念大楼(Masieri Memorial)，柯布西耶 (Le Corbusier)设计了傍水而 立的威尼斯医院，路易· 康(Louis Kahn)为威尼斯议会构思了新的 主体建筑Palazzo dei Congressi，而日裔美国雕塑家和设计师野口 勇(Isamu Noguchi)则提出了一座公园的规划设想。但由于种种原因，这 4个方案只停留在了蓝图阶段。1972年，第36届威尼斯国际 艺术展的策展人和设计者—意大利建筑师Carlo Scarpa把这4 个未实现的现代建筑“作品”组合在一起呈现，希望引发观众对古城威尼斯如何迈向现代的更深层思考。Scarpa认为这4个提案 从空间、材质、环境、城市和文化等角度探索了威尼斯的文脉，他深信这些现代建筑倘若得以实现，完全可以和谐地融入威尼斯的历史地貌。 近半个世纪后，美国建筑师和学者Robert McCarter在今年第16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上再次重现了Scarpa当年的展示。“这 4个项目本身就反映了本届双年展主题的‘自由空间’，因为这4个被规划的建筑不仅是城市公民的日常生活空间，而且构筑起一个以在公共空间中能自由聚会、体验和沟通为基础的社群文化，从而创造出在一个历史古城中心被解 放了的人类行为的新形态。”在参展作品的序言中，McCarter如是写道。
“我们并没有失去那些未曾实现的建筑。一旦它们的价
值得以确立，它们存在的合理性就无法被抹杀……”
—建筑师Louis Kahn(1901-1974)
时光的流逝让我们得以站在适当的历史距离来重新审视这些未曾实现的建筑杰作，对它们的历史意义做出新的价值评估。鼓励敢于思考的勇气，也正是威尼斯建筑双年展的精神内核。“关于时间和记忆的自由空间，以可以想象的自由把过去、现在和未来联系在一起。”本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的策展人之一 的Yvonne Farrell这样诠释道，“对历史的回顾，不仅仅通过那 些已成形的建筑，也可以通过建筑命题的文化层面。作为建筑师，我们应该去探索每一个建筑项目更广泛意义上的、未知的 宏大与宽广。”Farrell指出，她与她的爱尔兰建筑事务所 Grafton 的合伙人Shelley McNamara之所以提出“自由空间”这一宣言， 是为了激发建筑业的专业人士和公众以新的思维方式、以看待世界的新视角来思考建筑与人类的关系。
本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策展人之一的英国建筑师Yvonne Farrell在展馆内进行导览
双年展位于 Giardini展场的特展 “Close Encounter”
本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上，另一个体现未实现建筑社会 价值的项目是双年展独家合作伙伴劳力士(Rolex)在其独立展 厅中所呈现的一场特展。曾担任过2012年威尼斯建筑双年展 策展人的英国建筑大师David Chipperfield和来自苏黎世的年 轻建筑师、城市规划专家和学者Simon Kretz以模型、草图和图 片等形式，展示了他们在过去两年里一次理论性探讨和实验的 成果—在城市规划中如何更好地利用空间。Chipperfield指 出，开发商、建筑师和城市规划部门之间的冲突，是伦敦所面 临的当代城市开发中迫在眉睫的问题；对于Kretz，如何解决土 地私有与公共需求之间的矛盾，是当前城市规划所面临的巨大挑战。 Chipperfield和Kretz把伦敦东部Shoreditch地区一片被废弃 的运输货场作为这一次规划思考的实际案例对象，通过运用瑞 士的设计和规划流程来为这一货场区制作9套开发计划模型， 通过研究比对伦敦和苏黎世两座城市规划流程的区别，来探讨怎样的规划和决策模式能够更合理地考虑到社区的需求，给公众和他们的日常生活带来更积极的影响。“作为建筑的实践者，我们正在失去话语权，变得越来越 脆弱……”Chipperfield坦言，“因此我期待能从另一个理论的高 度展开一次对话。”Simon的出现无疑给这位英国建筑师提供了 一个最理想的对话者。“这个实验性项目并不是为了证明我们的解决方案更胜一筹，而是希望能通过这个项目进一步引发关于开发商、建筑师和城市规划部门在一座城市的建设发展中应该 扮演什么角色的更深入的探讨。”Kretz在威尼斯建筑双年展开 幕前夕接受采访时说道，“我们希望能创造一个公共讨论的空 间。”Kretz的研究重点—建筑师在改善规划调控和流程中如 何扮演更积极的角色，从而推动城市的发展，正是这位年轻建筑师日益获得业界关注的原因。
美国建筑事务所 Diller Scofidio+Renfro为一家医科大学设计的教学楼模型演示了打破传统教学楼布局的垂直空间如何增进沟通和交流。
作为2016-2017年度劳力士创艺推荐资助计划(Rolex Mentor & Protégé Arts Initiative)建筑类的一对师徒，Chipperfield和Kretz 并没有选择一个实际的建筑项目，而是从理论的高度对现实的不满提出了大胆的思考与挑战。他们的合作成果也被编撰成一本以“城市规划的未来”为主题的文集《关于规划—一次思想的实验》(On Planning – A Thought Experiment)，希望给业界和 公众提供一个新的思考维度。
作为建筑师，我们应该去探索每一个建筑项目更广泛
意义上的、未知的宏大与宽广。
—双年展策展人Yvonne Farrell
创立于2002年的劳力士创艺推荐资助计划从世界各地寻找 有天赋的年轻艺术家，让他们跟随同一领域里卓有建树的大师通过一年一对一的合作进行创意碰撞，而获得一定的创作成果。这个公益项目旨在让人类丰富的文化遗产在年轻一代中传 承下去，从而起到推动世界文化发展的作用。过去15年，来自100 多个国家的上千名年轻艺术家获得提名，经过专家评审的筛 选，分别在建筑、舞蹈、电影、文学、音乐、戏剧和视觉艺术等7 个领域各挑选一位学徒。这个每两年一次的公益项目已发展成 为一个跨代文化交流的社群。从2012年开始，劳力士决定将建 筑从原本的视觉艺术学科中分离出来，单独设立一个学科类 别。劳力士创艺推荐资助计划负的责人Rebecca Irvin解释道，制表与建筑有着不少共同点—对精准度的执着、高性能和美感。
2018-2019 年度劳力士创艺推荐资 助项目建筑类导师、英国建筑师David Adjaye 和他的尼日尔门生、建筑师 Mariam Kamara
“伟大的建筑和优秀的腕表都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劳力士对威尼斯建筑双年展的支持，也反映了品牌一向所倡导的对社会 有所贡献的理念。”劳力士已经连续3届成为了威尼斯建筑双年 展的独家合作伙伴，并为展览提供官方时计。在建筑成为劳力士创艺推荐资助计划的独立学科后，日本 著名女建筑师妹岛和世(Kazuyo Sejima)成为了这个项目类别的首 位导师，她挑选了来自中国云南的年轻建筑师赵扬作为她的学 徒。37岁的赵杨也是迄今为止唯一有幸被该项目选为学徒的中 国人，他在妹岛和世的指导下参与了2012-2013年度的建筑项目“共有家园”，这是一个为无家可归的灾民在临时定居点提供 聚集交流场地的公益项目。2014-2015年，瑞士建筑师、2009年普 利兹克奖获得者Peter Zumthor与巴拉圭年轻的女建筑师、2016 年威尼斯建筑双年展金狮奖获得者Gloria Cabral在劳力士创艺 推荐资助计划里结为师徒。纵观参与劳力士创艺推荐资助计划的建筑师，他们自己事业的关注点以及为参与这一计划而设立的项目，都以如何满足相关社群与公众的需求为中心，这与劳力士这一公益项目的设 计初衷不无关系。
Kamara在尼日尔Dandaji的一个改建项目—把当地一座废弃的清真寺改建成社区图书馆
当谈起为何选择尼日尔年轻女建筑师Mariam Kamara作为2018-2019年度劳力士创艺推荐资助计划建筑门类的 学徒时，身为导师的英国著名建筑师David Adjaye解释道，他之 所以在众多候选人中挑选了Kamara，是因为“她在尝试用创新的 方式改变未来”。Kamara在尼日尔穆斯林社区的一些建筑项目， 对穆斯林女性群体给予了更多关注。她一直致力于利用简单经济的材质创造公共空间，服务当 地社群，让他们能过上体面而有尊严的生活。Adjaye透露，在为 期两年的劳力士创艺推荐资助计划中，他将与Kamara一起共同 参与一个在尼日尔的公共文化项目，以满足当地社区的需求。“我们关心的是如何通过公共建筑项目来改变当地社群对空间 和场所的态度，并引发社会结构的改良。”Adjaye在威尼斯建筑 双年展开幕前的一场媒体见面会上指出。 Adjaye与Kamar的另一关注点是非洲的建筑学教育质量。 Adjaye坦言，过去 10年自己在非洲的旅行与考察，让他意识到当地建 筑教育质量急需提高的迫切需求。本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也把关注点给予了建筑教育，双年展规划的两个特展之一，便是探讨建筑文化中教学的基本价值。这也呼应了劳力士创艺推荐资助计划的初衷—如何继承欧洲古老的师徒传授传统，让无形的人类文化和精神遗产得以薪火相传。在建筑从图纸成为现实之前，它所蕴含的对人类社会诉求的思考，或许有着更为深远的价值。